第20章 “一面之交”
晚上这顿饭吴甘来吃得很高兴，也很舒心。原因是他认识了白惜山和乔若雯“两口子”——这是吴子阳的叫法。
他主要因为认识了白惜山，所以很高兴，白惜山是“大夫”。虽然人家白惜山一个劲儿纠正说，他只是个药剂师，严格说不算“大夫”。可吴甘来知道市立三院的前身是齐冶（齐渊冶金工业集团）职工医院，治疗肺部的职业病很有名气。吴甘来得过矽肺，现在还需要经常就医，能在三院有个“药剂师”的熟人也是好事；
吃着饭的时候，吴甘来说，他明天一早就去找韩世良，催着文化馆搬家。吴子英有点不以为然，她顾虑的是，如果因为这事儿跟老韩闹僵，以后再有啥需要文化馆帮忙的地方，就不好说话了。
吴子阳觉得有道理。便说，最好是给老韩个暗示，让他主动提出来要搬走，那样最好。
吴甘来摇头，说那怎么可能。我看那家伙的架势，他就是想一直霸占下去。
乔若雯就跟吴子阳开玩笑，说：“哎，吴总经理，这事儿也好办。你找找老钱呗，叫他帮帮忙。”
吴子阳也笑，说：“先谢谢乔小妹给我升职。恕我愚昧，找‘老钱’是啥意思？”
“笨死啊你，老钱不是你姨夫嘛！”乔若雯说完扑哧一笑，笑自己说的“姨夫”那个词儿。
吴子阳还是不明白：“我只有姑父，没有姨父呀。”
白惜山一边大笑起来，拍着吴子阳的肩膀道歉：“对不起啊老弟，你嫂子就喜欢捉弄人。他说的是你辛阿姨的老公，阿姨的老公，不就是姨父嘛。”
吴子阳想想，也笑了。不过他还是“愚昧”，不明白这事儿跟老钱有什么关系。
乔若雯就给他解释：韩世良的文化馆现在是暂借博物馆的平房安身，想等着文化局的新楼盖起来再换地方。所以这西厢房他是能拖一天算一天。另外他也实在是没地方。
但乔若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，就是五凤楼下面的架空层。那里啥都不能干，一直空着。文化馆的仓库里反正也没啥值钱的东西，堆楼底下放个三年两载的应该也行。但是此前老钱已经帮了韩世良很大的忙，老韩如果额外再提要求肯定不好意思。如果吴子阳去跟他“姨夫”先说一下，征得“姨夫”同意，然后再去请韩世良腾西厢房，那就好办多了。
吴子阳在心里叹道：谁说美女少智商，乔若雯就能秒杀这一谬论。吴子阳原本认为，住在同温层的那位不太老的老天爷，“处理”人类比较公平。比方对那些美女吧，给了她们美貌，就会少给她们智慧。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，起码在乔若雯这里讲不通。她的思维缜密，逻辑清晰，判断和推理能力让吴子阳自愧不如。
吴子阳正在办一件“大事”，他发现这个聪明的小美女应该是老天爷专门送过来给他帮忙的。
不过他不能操之过急，因为乔若雯身边有个白惜山，还不能让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。如果——要能把白惜山也拉来“入伙”，那可就太好了。
所以，那“买房子”的事儿，他不光要力促其成，还要尽量办好办漂亮。起码那样白惜山会觉得欠他一个人情。
早晨上班后，乔若雯打回开水，路过韩世良的办公室，见他正在办公桌下面趴着，就好奇地探身进去问：“韩馆长你干嘛呢？掉钱了？”
韩世良抬头笑笑说：“不是掉钱，是掉线。小乔你会鼓捣电脑不？我这怎么开不了机了？”
乔若雯放下暖瓶帮他看了看，摇摇头说：“奇怪，主机通着电呢，怎么会打不开？”又说：“韩馆长你快换一台电脑吧，你这586早就过时了，好多新软件都不能用。”
韩世良苦笑：“小乔啊，你不知道我们文化馆穷的叮当响，还换电脑呢，这不连个存身之地都没了，在你们这儿寄人篱下。”
“嗯，是挺可怜呢。”乔若雯说：“那我就免费帮帮你吧。一会儿小吴来给我们送耗材，我叫他过来给你看看——哎对了，你肯定认识啊。就是接你们吴家大院的那位。”
“小吴，吴子阳？他会修电脑？我认识呀。”
“他开着电脑公司，你不知道吗？”乔若雯有些奇怪。
“我怎么知道，我跟他就是一面之交。他跟你很熟吗？”
乔若雯更奇怪了：“他妈跟钱馆长的夫人是朋友，跟那两口子叫叔叔阿姨，而且……”
韩世良一下瞪大了眼睛：“刘丽芳的儿子，是吗？我还真不知道。”他又解释：“我认识他妈。不过他一直住在他姥姥家，应该是大学毕业以后才过来的。所以我以前不认识他。”
乔若雯笑道：“那就对了。他的公司在东安，齐渊这边的业务不多。那你现在知道他了，以后你们文化馆也照应照应他的生意呗。”
韩世良连说：“那自然，那自然。就凭你的面子，我也肯定照应他。你看，还是我们小乔好，人长得超级漂亮不说，心地还超级善良。”
半小时后，乔若雯真把吴子阳带来了。韩世良非常热情地跟他握手，连声道歉：“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吴。小乔不说，我还真不知道你妈是刘丽芳。我们还共事过一段时间呢。你说姓吴，我开始就没往那方面想，结果你看……韩叔真诚地给你道歉啊。”
韩世良变得如此“谦恭”，吴子阳还真没想到。他赶紧说：“没事没事，韩叔你太客气了。我也是才知道，你和钱叔都是我妈的同事，也都是我的长辈。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，韩叔你尽管说话。”
韩世良说：“好好好。那咱们都不是外人了，你二叔那边，或者院子里有什么事儿，你们也别客气……”
于是吴子阳就给韩世良修电脑，只用了十分钟，一切恢复正常。吴子阳还说，你的电脑内存太小，才**兆，我给你换了个128兆的，你看，开机快多了吧。
韩世良忙问：“多少钱？”
吴子阳说：“韩叔你刚才还说不是外人呢。要什么钱啊。”
“就是，”乔若雯说：“等以后你们文化馆有钱了，再上什么办公设备，记得买我们吴经理的就行。”
韩世良直点头：“一定一定。明年开春上面拨了年度经费，我全买你们的电脑。”
